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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法国作家蓬热的随笔“水”

  • 作者: admin
  • 来源: 心情日记网
  • 发表于 2018-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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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刚看到这篇随笔的时候正是2008年春节前,那时难得有吸引我的文章进眼,翻书翻到《世界文学随笔精品大展》,“水”是第二篇,第一篇“月的恩惠”可能是翻译的问题,我不是很懂。而“水”翻译得容易懂,并且我喜欢作者这样的视角。怎么说呢,水被人写遍了,我想大多是赞美水的。我读这篇“水”,当然是从我的感受来说的。水有许多特点,首先作者的概括力是很强的,分析抽象的功底也让人不由得不叫好。

      初看第一句“水在比我低的地方,永远如此。”我初读的时候,并不知道作者这篇文章对水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是赞呢还是贬?不看后面,这第一段,第一句是看不出任何态度的,那是中性的客观表述。但是,根据后面的来看这个开头,我以为是一个铺垫,是一个序幕。在这个开头要让读者有一个预热,所以对水的描写作者不急着一下就给出一个严格的定论,我们看第三段的结尾“永远到更低的地方去,这仿佛是它的座佑铭。”这是作者对水的个性的一个重要概括,那么在开头的预热中,已经有了这层意思,但就好象照相似的,开头只是扫到了目标,并在左右调整着焦距,还没有准确定焦,所以言辞上是有点躲闪抖动的,而到了第三段,“水往低处流”的这个特性画面才真正稳定地抓拍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翻译带来的差异,这句“水在比我低的地方,永远如此。”我觉得这个说法很独特。这里是把水和观察水的“我”的位置做了一个比较。“我凝视它的时候,总要垂下眼睛。”也是在加重“水总是比我低”的事实。我觉得我们看开头不能钻死胡同,来辩解水怎么会永远比人所在的位置低,我硬是在低处往上看水不行吗?我想作者写的时候是带着自己对水的感受去写的,在作者的眼里,水总是处在低位的。那么开头作者随意挥洒两笔就把这种对水的总体感受为读者眼中着上了强烈的颜色。第一段的最后“好像凝视地面,地面的组成部分,地面的坎坷。”初看我不是很懂作者的本意,现在再看,理解了。我们人是站在地面上生活的,地面是永远低与我们的视线的,作者这里还是强调了“我”看水就如同看地面那样,要看“地面的组成部分,地面的坎坷。”,这样就自然地带出了第二段,介绍水的性质。

      水的性质大家都是知道的,也被教科书说透了的,作者想突出什么呢?

      “它无色,闪光,无定形,消极但固执于它唯一的癖性:重力。”在这里的词汇中我们就感受到作者的态度了,“消极”、“固执”、“癖性”。其实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但是我们根据需要,当为了说明某些事物或者某类人的时候,是可以避开其他,专攻一点,专说一点。比如缺点。我以为作者这篇文章就是这样的,专把水的缺点进行了彻底的深刻的暴露和批判,毫不留情。

      “无色”就意味着没有个性色彩,“闪光”该是好词了吧,可是那光是水本身具有的吗?虚假的光这是多么深刻的揭露。“无定形”更是善变,不稳定,没有主见的表现。“消极但固执于它唯一的癖性:重力”这句话也是概括的特别有创意。它揭示了“水往低处留”的本质,是“重力”在起作用。换句话说,水不过是重力的奴隶。

      “为了满足这种癖性,它掌握非凡的本领:兜绕、穿越、侵蚀、渗透。”这句写的也美啊,没有第二个人能这么写,这种提炼,这种入木三分的洞察力,这样精悍的语言是作者和译者智慧、艺术的共同结晶。

      “兜绕、穿越、侵蚀、渗透”都是在满足干当“重力”的仆人。多么好的比喻。

      第三段,刚才说了聚焦已经完成,在这里作者强烈、鲜明地表明了对水的认识。“它崩坍不已,形影不固,唯知卑躬屈膝,死尸一样俯伏在地上”这些词汇用在水的许多具体场合都甚为贴切,用在某些人身上也不是同样逼真吗?作者是真写水,真揭露水的丑陋一面吗?不是的,作者是借助于水的一些特性来形象地揭露人类中的一些丑恶嘴脸。所以紧接着作者就举例说明之—“就像某些修士会的僧侣”。在第三段结尾,作者对水对类似水的人给出了明确的定义“永远到更低的地方去,这仿佛是它的座佑铭。”对于人来讲,“低”已经是个广义词了。这个低的地方是人格的最低处。

      第四段,分析了水对重力的依存关系,这种依存使得水疯狂。“疯狂”这词选的多好。

      第五段很有意思,从另一个视角,对比说来体现水。这里说到了衣橱——带有花饰的衣橱。既是“玉”碎也要“有一种维护自身个性和形式的力量”。看这段也不能太钻牛角尖。我觉得比喻还是恰当的。通过“在某种程度上,它也作弄重力,藐视重力,并非它的每个部分都毁灭”、“它有一种维护自身个性和形式的力量”我们明了作者在这里只想说明具有个性无论对于个物还是个体是多么的关键和重要。

      我们看,第五段写了衣橱,通过对比来侧面烘托水。第六段的开始,也把水进行了延伸和推广,写液体了。这样就有了变化,有个层次,短文的内容就丰满了。在这一段是有一些重复的描写,但是我们看了并不会觉得多余。我们说对一个事物的了解和认识是螺旋上升的,是要经过不断的重复温新的,在没一次的重复中,认识都上升了一个层次。文的论述也符合人的这种认识的逻辑。所以好文就遵循了这个道理,要有必要的重复。虽然说的还是那个道理,可是用词上和方式上是不同的。第六段的最后,通过人们利用管道“让水垂直地向上飞喷”—扭曲它往低处流的意愿,为的是“欣赏它落下来时形成的霏霏细雨”这样的形象,指出了水的奴性。

      最后两段又有了变化,语言上不再有很贬义的词汇出现,温和了许多。

      “水从我手中溜走……从我指间滑掉”这种我们人人都有的体验很能拉近作者与读者之间的距离。这里有了一种时间、事物幻变,万事稍纵即逝之感。可是马上就否定了前面的判断—“我手上总留下痕迹、湿渍”。这里你可以承接前面的论述,认为在这里也是一个扩展,水还是客观存在的,留下的痕迹、湿渍也是客观的存在,是我短时间无法揩干的。我们社会中有许多不美的不好的事情发生,虽然这些事情终会走过,可是多多少少又影响着我们,不管你是否愿意,都在我们的身上沾上了一些“湿渍”。

      我读了几遍,在写这个分析的最后才似乎看清了最后一段的含义。我觉得作者在这里给了一个希望,给了一个亮点。最后两段作者已经是在升华认识了,正视现状,并且积极地对待,积极地引导。最后一段就指出了“你只要改变这边的坡度,它就应召而来”,这边--应该是正义的一边。还有,我们看到最后也难得地看到了这样的词汇“愉快而温婉的”。“下楼梯时,它并起双脚往下跳;它是愉快而温婉的”。从这些温和的句子我们可以看到作者对自然、对社会的未来还是充满了美好的希冀的。也就是最后作者跳出来了,做了一个升华。

      我喜欢的是作者借水来说事的创意,我更喜欢他打破水的柔情的一面,专攻水的薄弱与奴性。

      附:水[法国]蓬热

      水在比我低的地方,永远如此。我凝视它的时候,总要垂下眼睛。好像凝视地面,地面的组成部分,地面的坎坷。

      它无色,闪光,无定形,消极但固执于它唯一的癖性:重力。为了满足这种癖性,它掌握非凡的本领:兜绕、穿越、侵蚀、渗透。

      这种癖好对它自己也起作用:它崩坍不已,形影不固,唯知卑躬屈膝,死尸一样俯伏在地上,就像某些修士会的僧侣。永远到更低的地方去,这仿佛是它的座佑铭。

      由于水对自身重力唯命是从这种歇斯底里的需要,由于重力像根深蒂固的观念支配着它,我们可以说水是疯狂的。

      自然,世界万物都有这种需要,无论何时何地,这种需要都要得到满足。例如衣橱,它固执地附在于地面,一旦这种平衡受到破坏,它宁愿毁灭也不愿违背自己的意愿。可是,在某种程度上,它也作弄重力,藐视重力,并非它的每个部分都毁灭,例如衣橱上的花饰、线脚。它有一种维护自身个性和形式的力量。

      按照定义,液体意味着宁可服用于重力而不愿保持形状,意味着拒绝任何形状而服用于重力。由于这个根深蒂固的观念,由于这种病需要,它把仪态衰失殆尽。这种痴癖使它奔腾或者滞留;使它萎靡或者凶猛——凶猛得所向披靡;使它诡谲、迂回、无孔不入;结果人们能够随心所欲地利用它,用管道把它引导到别处,然后让它垂直地向上飞喷,目的是欣赏它落下来时形成的霏霏细雨:一个真正的奴隶。

      水从我手中溜走……从我指间滑掉。但也不尽然。它甚至不那么干脆利落(与晰易或青蛙相比),我手上总留下痕迹、湿渍,要较长的时间才能挥发或者揩干。它从我手中溜掉了,可是又在我身上留下痕迹,而对此我无可奈何。

      水是不安分的,最轻微的倾斜都会使它发生运动;下楼梯时,它并起双脚往下跳;它是愉快而温婉的,你只要改变这边的坡度,它就应召而来。

      本文标题: 品法国作家蓬热的随笔“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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